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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云萧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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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3章 奇妙的缘分(第1页)

爱美是人之天性。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美妇人,云苓顿时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了。“早前就听闻黎娘子有豆腐西施的美称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,不知您是否有何驻颜秘术?”从顾翰墨的容貌来看,就知道他的父母不会差到哪里去。但云苓一直以为,能孤身一人将儿子拉扯大,黎娘子应该是个饱经风霜的妇人。却没想到模样如此出挑。那种白不是丽嫔的病态冷白,而是泛着健康的红润之色。黎娘子笑盈盈地道:“太子妃过誉了,民妇哪有什么驻颜秘术,不过是老天赏脸,让爹娘给了一副好皮囊罢了。”她的娘家人天生皮肤白皙细腻,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模样俏,她运气好也继承了母亲的优点。“不过说起驻颜的话,我们临安倒是有句俗语,‘三餐吃豆腐,长得像白大姑’,因临安人好食豆腐,故而我们那儿的人大多肤色白皙。”听到这话,萧壁城立马竖起了耳朵,认真地打量了黎娘子几眼。仔细看的话,她眼角的小皱纹还是很明显的,的确是因为肤色白皙细腻的缘故,显得格外年轻。美白之道,想来除了外用膏药之外,还得内调才行。云苓莞尔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头一次见皇室之人,黎娘子也并不畏怯,主动招呼夫妻二人进屋坐。“昨日便知两位贵人今日要来,故而方才简单做了道甜点,秋日风凉,咱们进屋边吃边说吧。”待进了小屋后,黎娘子就把提前做好的桂花杏仁豆腐给端了上来。十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,前阵子储存了不少晒干的新鲜桂花,点缀在白玉般的杏仁豆腐上满屋飘香。赶了许久的马车,萧壁城这会儿也有些饿了。他尝了一口,面色惊奇道:“黎娘子这手艺真不是盖的,只听闻过你会做豆腐,没想到杏仁豆腐这等小食也做的如此可口,竟是和宫里的御厨做的一样,甚至味道更佳。”郑管事坐在下位,笑道:“殿下有所不知,黎娘子的祖父当年乃是宫廷御膳房的御厨,草民也是昨日才知晓,咱们食肆里还有御厨曾是对方的学徒呢!”“黎家乃是杏仁豆腐的发源与传承人,黎御厨当年就是因为这道小食得以进入御膳房当值的,太上皇他老人家嗜甜,您回去问一问的话,保不齐还记得黎御厨的名字。”云苓甚是惊奇,没想到黎娘子的出身与宫廷还沾着几分关系。还真是奇妙的缘分。继而闲聊之下,方才得知事情来龙去脉。原来当年御膳房曾削减过人手,黎御厨因不擅长其他菜肴,便被辞退出宫了。对方没有选择留在京城谋生,而是回家乡临安娶妻生子。黎娘子温声道:“祖父回乡后开了个糖水铺子,靠着手艺积攒了些家底,到我出生时家中已开起了酒楼,供我上私塾读书。”云苓微微颔首,难怪她见黎娘子谈吐大方举止得体,不似寻常妇人,原来幼时也是在殷实人家娇养着长大的。临安虽是个小地方,但黎御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,故而黎娘子虽是女儿家,也在私塾上过学。能让家中姑娘也上得起学,可见黎家当时的富裕阔绰。“岂料天有不测风云,民妇十五岁那年江南一带闹了饥荒,自此便家道中落了。那时江南一带山匪凶悍,水贼成灾,民妇的家人不幸离世后,翰墨的父亲便将我取回家中照顾,后来为谋生计又做起了夫妻豆腐。”顾父是黎娘子的青梅竹马,全家以做豆腐谋生,在临安很出名,和黎家有着多年往来的交情。提起已逝的丈夫,黎娘子目光有些伤感。在那几年艰难的岁月中,顾父半点苦都舍不得让她吃,倾尽全力让她还能过上待字闺中时的日子。好景不长,顾父意外身亡,黎娘子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更艰难了。黎娘子叹道:“那会儿翰墨才三岁大,正是该启蒙的年纪,民妇手里其实还有些积蓄,但还是咬咬牙,将他送去了私塾求学。如今看来,这些年日子虽过的苦了些,但没有走错路。”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读书的好,黎娘子这种受过教育的女子就更明白其中道理了。随后,黎娘子就过上了卖豆腐供养儿子读书的日子。因为常年做豆腐的缘故,她的一双手很是白皙,模样又温婉动人,豆腐西施的名号就叫开了。但她与亡夫感情深厚,这些年来从未动过改嫁的念头,好心媒人见实在劝不动,便都作罢了。黎家和顾家在临安当地都是知名的良善好人,最初闹饥荒的时候,黎家还曾散家财救助百姓。但黎娘子人穷志不短,从不愿白受别人钱财相助,故而邻里乡亲们就都去买她的豆腐,也能帮衬帮衬这对孤儿寡母。卖豆腐营生不难,可为了供儿子读书,家里总是存不下钱,时时都拮据着。提起顾翰墨,黎娘子又叹道:“翰墨这孩子与他父亲一样,都不舍得我吃苦,从小就与乡亲们学了许多杂七杂八的手艺,才八岁就会养家了。”挖莲藕,摘莲子,捕蛇采药,这些杂活他全干过,还都是背着黎娘子做的。“直到翰墨过了童生试,又考上了秀才,有功名在身后,我们母子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。”顾翰墨脑子活络,赚钱的法子也多,只是课业越发繁忙,难得把心思放在钱财上。他也不负黎娘子厚望,得到当地书院的赏识,有个翰林院退休的老夫子起了惜才之心,就托关系把他送到了京城北麓书院。“每隔三个月,翰墨便会托人寄些银票回家,我一直以为他在北麓书院过得不错,岂料这孩子什么都瞒着不告诉我。幸亏遇上了两位贵人相助,而今又助我们母子团聚,民妇当真是感激不尽。”说着,黎娘子面露感激之色,又起身向云苓夫妻行了一礼。顾翰墨在京城过的极为寒苦拮据,只因他手头一有余钱就全给了家里,此前她然全被蒙在鼓里,竟不知他遭人挤兑,早就被逐出北麓书院大半年了。他无权无势,在京城又举目无亲,若不是云苓开设了清懿书院,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