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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瞻小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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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9章 心头血(第2页)

那必是事关她生死存亡的丝绢,因而她拼死也要争来抢来。

可惜她身边再无一人可用,昔日守在朱玉楼的北羌武士早被兰台的主人一步步清理了出去,而今想必与小羌王一样,早就贪花恋酒,纸醉金迷,醉死在美人怀里了。

惜哉!

哀哉!

那羌夫人才将将起了身,一旁的裴孝廉已如大鹏展翅,先一步将她的脖颈扼在了肘间。

那莽夫身形高大魁梧,力道极大,羌夫人在他手中好比一只待宰的羔羊,任由她挣扎扑腾,都扑腾不出莽夫的手心。

那老妇人上前数步,将丝绢交给了廊下的人,“这丝帛是你的好夫人暗中调兵,密令羌人冒充虎贲军围杀你们父子的铁证。”

阿拉珠脸色惨白,失声叫道,“表哥!是伪造!是这奸婆子伪造了珠珠的笔迹!这奸婆子用伪造的密令胁迫珠珠出兵!表哥是珠珠的夫君,是珠珠的天!珠珠怎会有围杀夫君的心思!珠珠冤枉!珠珠冤枉!”

她说着说着便口不择言起来,卫太后哂笑一声,不由地反唇相讥,“用到吾的时候,低声下气地叫吾一声‘太后娘娘’,如今要自保,吾反倒成‘奸婆子’!这就是羌人,永远不会与燕人一条心。”

小七怔然,若果真如卫太后所说,便可知古人的话没有错。

以权利合者,权利尽而交疏。(出自《史记·郑世家》)

阿拉珠脸红筋暴,不知是因气恼生红,还是被那莽夫勒得喘不过气,整个人似一头被激怒的孟极,险些要炸起毛发起颠来,咬牙切齿瞠目叱道,“奸婆子!你与良原君一样,好一招颠倒黑白的把戏!见北羌大势已去,便过来反咬一口!你想倒打一耙,大公子岂会信你?岂会信你一个叛国佞臣的母亲!”

(一九九一年,中国人民大学的周士琦根据《山海经》中孟极的形状、毛色、栖息地环境、习性和产地等描述与如今的雪豹进行对比,考证孟极应该就是雪豹。《山海经》中对“孟极”描述为,“石者之山,其上无草木,多瑶碧。泚水与焉,而西流注于河。有兽焉,其状如豹,而文题白身,名曰孟极,是善伏,其鸣自呼”。)

卫太后竟不理会那怒极的羌夫人,只是朝着廊下的人叹道,“远瞩,祖母如今不过是个孤寡老人了,还有什么可图的?但愿真相大白,为你做点儿什么,也不枉你喊吾多年的‘祖母’。”

当真是扑朔迷离,真假难辨。

一人说是阿拉珠密令羌人假冒虎贲军围杀兰台,一人说是先有了假密令,才被卫太后胁迫羌人假冒虎贲军围杀兰台。

但不论怎样,没有阿拉珠的密令,羌人便不会潜进王宫密道。

因而羌人围杀兰台是真,阿拉珠的密令也是真。

凿凿有据,铁案如山。

这庭中二人,到底没有谁是干净的。

兰台的主人面色阴沉,眼眸冷肃,丝绢捏在手中,手背青青的纹路清晰可见。

卫太后汹汹迫人,那桂宫太后的气势忽而乍现,转过身去冲着那面色红白交替的羌夫人咄咄逼问道,“羌人早有换国大计,你要为亲姊阿娅报仇,又在小年宫宴生恨,因而你杀心骤起!阿拉珠!是与不是!”

但见阿拉珠极力推开了裴孝廉,蹒跚扑倒在廊外匍匐了下去,“是奸婆子发疯攀咬!珠珠爱慕表哥已久,恨不得倾我所有,只为表哥而活!表哥怎能信这样的鬼话!表哥.....”

卫太后冷笑不已,“不管谁入主王宫,你都要引北羌兵取而代之!你一个外族,竟妄图燕国的社稷!事到如今,还不肯招认!”

是了,何其险恶的心思,何其歹毒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