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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瞻小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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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3章 召幸(第2页)

就在这个白日,她还一心下想要回兰台,还一心想要躲在青瓦楼,躲开大表哥的训斥,躲避公子的猜疑,也远远地离开三国的纷争,不再管什么家国大义,不再管什么仁义道德,亦不再管什么是非黑白。

她还想躲在青瓦楼里再不出来,躲在那张松软的榻上,躲进暖和的锦衾里,她还想在炉子上烤红瓤的番薯,烤粉糯的板栗,在铜篦子上烤得松子一颗颗爆开。

你瞧,最终也是到了青瓦楼。

却不是在那春和景明般的卧房,而是这冰天雪窖般的暴室。

也好,能离开他们的地方,便是好地方。

她从前就住在青瓦楼内,没有母家可回,也没有旁处落脚,而今的弹丸之地竟成了她唯一能躲身的地方。

那人极少来。

一共来了两次。

第一次是为了章德公主。

他站得远远的,比沈宴初与章德公主站得还远。

他温和地说话,他说,“阿蘩来了,她想见见你。”

哦,章德公主。

一个与她一样的可怜人。

她唯一的朋友。

但魏人就是魏人,燕人就是燕人,魏人与燕人做不成朋友。

她平静地说话,她说,“我一人甚好,不愿见客。”

暴室之内静默良久,阒无人声。

后来那人又说,“阿蘩心里苦闷,想与你说说话。”

章德公主心里苦闷,她心里亦十分苦闷,两个苦闷的人在一处,又能说出什么话来呢?

只会益发苦闷,也益发熬心。

必像吃了黄连一般苦,苦,苦不可言。

她淡淡地拒绝了,“我不会说话,怕冒犯公主。”

这暴室之内鸦雀无闻,又是好一阵的寂静。

那人又道,“她说只有你才懂她。”

是,是了,她们都是细作。

只有细作才懂得细作。

知道细作的难处,知道细作受的罪,也只有细作才知道不为人知的苦恼。

那的确可以谈一谈。

她平和笑道,“那就请公主屈尊,来暴室坐坐吧。”

那人愀然。